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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剑破鸳鸯梦血染鹣鲽心  (第6/7页)
斜晖,曲岛苍茫接翠微”渡头晚景,写得澹雅细致。    刘方平的春怨“纱窗日落渐黄昏,金屋无人见泪痕”怀才不遇借闺房隐恨以解愁,刘禹锡咏乌衣巷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”以夕阳象征南朝的没落。    张祜咏集灵台“日光斜照集灵台,红树花迎晓露开”则一反一般诗人的情调,把夕阳看得非常可爱,气象何等开朗?同样描写落日,只因心情不同,环境不同,笔法不同,便有如落日斜晖,千变万化。    有情无才,固难得这许多佳句,无情有才,又何有这许多感触?情也好,才也好,这其实都是自伤脑筋,自寻烦恼的一回事,但这种自伤脑筋,自寻烦恼,还是有它的价值,千古之后依然足以令人回味无穷。    而无论情才如何,黄昏时分的日落景色,谁也不能否认实在如诗似画。    天女祠外的日落黄昏也是一样。    祠内却一片庄严。    与其说是庄严,毋宁说是阴森。    所有的庙宇其实都带着一种所谓庄严的阴森。    不管供奉着的是美丽的天神抑或是丑恶的妖魔。    人多的时候倒还不觉,人少的时候就难说了。    天女祠内这下就只有沈胜衣一个人。    月落在窗外,日落在门外。    残霞的光影,落日的余晖,洒下一地的金黄,就连天女也给抹上了一层异样的金光。    天女前一座鼎炉。    鼎炉中余烬未熄,一缕一缕的轻烟从鼎炉中袅袅升起,映着残霞的光影,落日的余晖,份外触目。    天女就凄迷在烟中。    烟飘忽不定,天女亦随着隐约幻变。    烟一浓,不单止天女,整个天女祠也仿佛在摇动,在飘浮。    好诡异的环境,好诡异的气氛。    天女一面的笑容也变得诡异起来。    她身上闪光,面上闪光,就连一只眼也在闪着光芒。    这只眼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。    她面向大门,目光应该在门外。    她的目光却竟会落在沈胜衣的身上!好诡异的目光!沈胜衣并未觉察。    他挨着一条柱子,抱膝而坐,头埋在臂弯之中动也不动,看样子竟似睡着了。    萧玲进门的时候,他仿佛完全不知。    萧玲来到了他的身旁,他的身子才见微微一动,还是没有抬头。    萧玲怔怔地望着他。    夕阳下,她的一身红衣更是血也似样,她的一张俏脸这下也在发红。    好一会,沈胜衣还是那样子。    萧玲忍不住叫他一声。    “沈大哥!”叫得很大声。    沈胜衣这才缓缓将头抬起。    斜阳给他的脸庞添上了一抹金辉。    他的眼睛却仿佛笼着一层烟雾,一片迷蒙。    他还半眯着眼,好像连看都还未看得清楚。    这也不知是因为阳光还是由于他的睡意并未全消。   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睡梦中给人唤醒的样子?沈胜衣就是那个样子。    萧玲的一张俏脸更红,好像在生气。    她的一张俏脸不成是气红的?“你在干什么?”她问。    “等你。”沈胜衣就连语声也是懒洋洋的。    “等我?你这个人——等我你也可以睡着的?”    “我等来等去也不见你到来,还以为今日不会见着你的了,所以…”    “所以你就不耐烦,索性去睡觉?”    “不是不耐烦。”沈胜衣的眼睛更迷蒙。“只不过希望有一个梦,在梦中见到你。”    萧玲一怔,一张脸俏娇更红。    这是另一种的红。    你若是女孩子,你所喜欢的人对你这样解释,你又有什么感觉?——只不过希望有一个梦,在梦中见到你。    这其中多少柔情?多少蜜意?情深比酒浓。    萧玲一时间心神俱醉。    “人说人生如梦,梦如人生,”沈胜衣懒洋洋地站起身子。“在现实的这个梦我就算见不着你,在还有的那个梦我总可以找到你吧?”    萧玲再也禁不住,嘤咛一声,扑入沈胜衣的怀抱。    也就在这刹那,天女的泥像突然四分五裂,匹练也似的一道剑光从泥像中飞出!一个人同时从泥像中爆出!哇的一声,费无忌连人带剑飞射沈胜衣!这一剑无所谓招式,这一剑并不求好看。    这一剑根本就不是给人看的。    这一剑的目的只在杀人!杀沈胜衣!    沈胜衣面对天女的神像,费无忌这个人当然在他眼中,费无忌这一剑当然在他眼中!天女的泥像突然四分五裂,这却是在他意料之外!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之下都难免一怔。    沈胜衣也不免。    相距只不过丈许。    这一怔,剑已到了沈胜衣的胸膛,也正在这刹那,萧玲扑入了沈胜衣的怀抱!费无忌的一剑立时射在萧玲身上。这一剑的力道实在不小。    嗤的剑锋一下子没入大半!费无忌却又哇的一声怪叫,连人带剑凌空一个斤斗倒翻而回!他这一剑对像是沈胜衣,不是萧玲!他这一个倒翻,落在鼎炉上,第二剑蓄势待发!他的第二剑并没有出手。    萧玲倒下的同时,沈胜衣亦已跟着倒了下去!沈胜衣倒坐在地上,萧玲倒伏在沈胜衣的身上。    他的第二剑似已无须出手。    鲜血箭一样从萧玲后心怒射,沈胜衣的前胸也是一片血红,满是鲜血!他的第一剑似已刺穿了萧玲的心,刺入了沈胜衣的心!    “沈胜衣也不外如是!”他大笑。    沈胜衣却完全没有理会,心目中仿佛根本就没有费无忌这个人的存在。    他的眼中只有萧玲,他的心中也只有萧玲。    他的眼中充满了悲伤,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悲伤。    他到底也是用剑的高手,他又岂会不知道费无忌那一剑是致命的一剑?萧玲好像就不知道了。    剑穿透了她的胸膛,他竟似完全不觉得痛楚。    她虽然吃力地从沈胜衣怀中将头抬起,眼里有的只是笑。    她的面上也在笑。    笑得是这样的满足,这样的安慰。    “沈大哥,我还在你的怀中?”    她的语声却是这样的微弱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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