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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①章  (第2/2页)
放下的衣服:“找我?”    罗韧指了指外面的电动车:“前两天,你这车是不是摔过?”    武玉萍反应居然出奇的快:“是为大桥上的案子来的?”    南田县很小,头天的事,第二天已经传了个沸沸扬扬,武玉萍也第一时间听到了,还跟老公感慨说:“那天晚上我就在桥上呢,还跟个不长眼的撞了,好险啊。”    逢人就说,邻居知道了,服装厂的姐妹也知道,还开玩笑打趣她说:“那你应该向公安局反应一下情况啊。”    武玉萍不干,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吗。    她看罗韧:“你们是公安局的?也不像啊。”    罗韧说:“我们是死者的…朋友。”    武玉萍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来:“可怜,听说还是个学生呢。我听说凶手抓到了,块头可大可大,三个人才摁住的他。”    罗韧失笑,这谣言真是起的活灵活现,怕是抓捕的过程都惟妙惟肖。    武玉萍说着说着又纳闷:“那找我干嘛呢?”    她把两个人让到客厅坐下。    罗韧说:“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,看能不能多一点线索,你当时在桥上,是不是差点撞到一个人?”    “可不!慌慌张张的,赶着投胎一样,就往我车头上撞!要不是我赶紧刹车,肯定摔了。”    罗韧不动声色:“但是到了另一头,还是摔了?”    武玉萍说:“还不是被那死小子吓的腿软手软,一个没留神就又摔了。”    表情恨恨,余怒未消。    “那当时,你在桥上,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?”    这一句,罗韧问的慢,木代的呼吸慢慢屏住,只盯着武玉萍的嘴,觉得时间都走慢了。    “姑娘啊,看见了。”    “我从地上爬起来,扶车的时候,看见她在桥上,也不说帮个忙,那车老沉的。”    车沉吗?能有多沉?比自己这个时候的心情还要沉重吗?    木代呼吸有点急促,口罩贴在脸上,像是把她的氧气都夺走了。    罗韧伸手过来,握住了她的手,还是对着武玉萍:“那,你还能记得她的脸吗?”    武玉萍皱眉:“离的有点远,应该能吧,有点印象。”    罗韧从怀里掏出三张照片,一字排在桌面上:“那麻烦你给认认。”    三张照片一样的尺寸,一张是木代的,另两张只是从网上搜了下的。    罗韧承认,自己其实有私心和偏袒,那两张照片,他找的都是跟木代形似的,长发,清瘦,秀气的鼻子,大眼睛,连笑都是类似的。    那时候,小口袋笑的可真好看,无忧无虑的,不像现在,要么不笑,要么是让人心疼的笑。    武玉萍捡出一张,说:“这个。”    木代觉得,罗韧握住自己的手,就在武玉萍捡出照片的这一瞬间,紧了一下。    大概是怕她承受不了吧。    木代转头看罗韧,慢慢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,说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    她起身出去,每一步都是虚的,到了门口,看到罗韧的车车窗开着,炎红砂焦急地向她挥手,好像在问:打听的怎么样了啊。    木代移开目光,也没有上车,直直地向着来路走,身后,炎红砂的挥手僵在半空,脸上一片错愕,一万三和曹严华开车下来,看她的背影,想喊又没作声。    曹严华说:“坏了坏了,一定是坏了…”    罗韧也出来了,他脸色很不好看,拉开车门上驾驶坐,问:“木代呢?”    曹严华和一万三没敢吭声,炎红砂指了指来的方向。    罗韧发动车子,前开,掉头,然后慢慢追上去。    土路上,风一吹就扬好多沙土,两边都是稻禾,起伏着,像断不了的狼,看不到头的绝望。    木代真瘦,她大概这一阵子瘦了好多吧,一个人,孤独的背影,孱弱的肩膀,他只伸一只手,大概就可以搂的过来。    听到车声,木代停下脚步。    车子在她身边停下,罗韧揿下车窗,车玻璃慢慢摇下,露出她的脸,像帧帧的显像。    她说:“我不回旅馆了,你把我送到公安局吧。他们一定在到处找我,找来找去,也怪累的。”    “请红姨,找何医生,给我开个证明吧。我不想杀人的,我大概真的有病吧。”    罗韧没吭声,他有点受不了,把头别向一边。    曹严华也低头,他吸着鼻子,觉得自己要哭了,一万三叹了口气,头倚在车枕上,呆呆看车顶。    只有炎红砂开口,她说:“你们倒是说话啊。”    没人说话,倒是木代冲她微笑了一下。    这一笑,刹那间就把炎红砂的眼泪给逼出来了。    她带着哭音大叫:“我不同意!”    她几乎是踹开车门下来的,下来就拽木代。    “木代,你现在心情不好。我爷爷…我爷爷教我,他说,人在特别难过、沮丧、失望,还有愤怒的时候,千万别做决定,别做任何决定。”    “你现在太难过了,你就想着算了,就这样吧,这是你一时的想法,但是你一旦进去了,不管是关在牢里,还是精神病院里,那就是一辈子了,一辈子啊。”    她使劲拍车子:“罗韧你说话啊,曹胖胖,一万三,你们都哑巴了啊,说话啊。”    没人说话,孤立无援,炎红砂的眼泪水一样流下来,她撇开木代,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。    她爬到罗韧的车前盖上,一屁股坐下来,坐了还嫌不够,又躺下来,四仰八叉,脑袋正倚在前档玻璃上,长发乱糟糟贴在玻璃上,真心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场景。    木代过来,说:“红砂,你真是没什么形象…”    忽然顿住,两个人几乎同时想起,去四寨的时候,炎红砂拿铁锨当扁担时,木代也这么说过她。    炎红砂哽咽着,像是跟谁较劲:“能不能不要这样,我叔叔死了,我爷爷也死了,你又要去坐牢,我是扫把星吗,把你们一个个都克没了?”    “我就不相信了,你从小到大,就算精神分裂,你也没做过一件坏事。我那天在旅馆跟你睡一张床,你整晚都老老实实,也没见你出去。怎么偏偏就那一晚,跑哪不好,跑个破桥上,推了人下水,你怎么就这么背,到的时候他正好在桥上撒尿,一推就下去了,他当时要是没在撒尿,你难道要把他抱起来扔下去吗?我就不信了,这是出了鬼吗?这是出了鬼吧?”    有什么念头忽然在脑际闪过,罗韧心头一震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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